界面新闻记者 | 黄姗
界面新闻编辑 | 楼婍沁
5月23日，一枚据证为清朝末代皇帝爱新觉罗·溥仪佩戴过的百达翡丽古董表，以4885万港元（约合3602.53万元人民币）成交于Phillips富艺斯香港的专场拍卖会上。
这是Phillips富艺斯拍卖行2023年迄今为止最受瞩目的专场拍卖会之一，正是因为这枚罕见的百达翡丽型号96 Quantieme Lune古董表在其中竞拍。
2023年3月18日，富艺斯在中国香港西九文化区开设亚洲新总部，并展出了这枚罕见腕表及其他与溥仪有关的物件藏品。随后，富艺斯先后在美国纽约、新加坡、英国伦敦、瑞士日内瓦等地举办了这块古董表的巡展。
“我们还没决定（何时拍卖这枚腕表），我们只是先展示它，让人们知道有这块表的存在。”富艺斯钟表部亚洲区主管彭伟时（Thomas Perazzi）在开展时告诉界面新闻，“我们有可能今年不对它进行拍卖，任何可能性都有。”
巡展的反馈应该不错，富艺斯最终决定在香港拍卖这块古董表。
5月23日晚7时，这场名为“御藏百达翡丽”的专场拍卖会正式开始，并通过Phillips富艺斯官网和官方微信小程序等线上渠道同步直播。富艺斯钟表部亚洲区主管Thomas Perazzi彭伟时作为拍卖官主持了这场拍卖。
这件古董表拍品第三个登场，起拍价格为2000万港币。相较于前面两个拍品，这块腕表的拍卖时间要长得多。现场看，多位富艺斯工作人员不断通过电话与潜在买家沟通现场情况，并及时将投拍价格传递给拍卖官。
当报价达到4000万港元后，现场进入一段等待期，气氛安静又紧张。在拍卖官多次询问后，多个潜在买家陆续退出竞拍，这块古董表最终以4000万港元落槌。加上佣金价格后，这块百达翡丽型号96古董表最终以4885万港元成交。据富艺斯透露，买家是一位居住在香港的亚洲藏家。
这一成交价也创下了3项纪录，分别是：最贵百达翡丽型号96、皇帝御藏腕表史上最高拍卖纪录，以及富艺斯亚洲钟表拍卖历来最高成交价拍品。
事实上，这枚腕表的成交价也很有可能进入2023年度钟表拍卖前10之列。根据钟表拍卖市场研究报告Hammertrack年度报告，与2023年和2023年钟表拍卖成交价前十榜单比较，此次以4885万港元成交的这块百达翡丽古董表可以排在2023年的第5位，以及2023年的第3位。
富艺斯深谙这块古董表的潜在市场价值。Thomas Perazzi彭伟时此前就对界面新闻表示，“我觉得它会成为'季度表王’（2023年春拍），因为这块表本身实在是太罕见了。”
目前，百达翡丽型号96 Quantieme Lune腕表已知的仅有8枚，五例为铂金制表，两例为黄金制表。溥仪曾拥有的百达翡丽型号96腕表为其中一例，此前从未流入市场。
这8枚腕表中之前仅有2枚流入过市场，其中一枚现存于百达翡丽博物馆，另一枚在1996年由私人藏家购藏。这次在富艺斯拍卖的是迄今为止第3枚进入市场的百达翡丽型号96古董表。
Thomas Perazzi彭伟时解释道，“这块表是百达翡丽在1932年被斯特恩家族（Stern Family）之后，推出的首个被分配了产品编号的复杂功能腕表系列。不仅如此，它也是第三个已知流入市场的腕表，而且还没被处理和修复过，因此极为罕见。”
而更为重要的是，这块腕表据称为末代皇帝溥仪所有，进一步叠加了文化价值。因此，证实这枚腕表曾经的确为溥仪所藏至关重要。
事实上，这枚古董表在多年前就已经进入富艺斯钟表部。根据富艺斯近期发布的《御藏百达翡丽》纪录片中，该机构花了三年的时间，邀请国内外钟表专家、历史学家、新闻记者和科学家协力合作，来证明这块腕表曾为溥仪所有。
富艺斯援引搜集到的史料称，溥仪在1945至1950年期间作为战俘，被拘禁于前苏联的收容所中。这期间，一位精通汉语的苏联官员格尔基·别儿面阔夫（Georgy Permyakov）担任溥仪的俄语翻译及导师。1950年被引渡回中国前夕，溥仪把这枚百达翡丽腕表赠予别儿面阔夫。
富艺斯援引溥仪侄子毓嵒在回忆录《末代皇帝立嗣纪实》中的记载：
“在苏联时由于我对溥仪忠心耿耿，溥仪亲手赏给找一块铂金日历手表。这块手表我当然很熟悉，那是溥仪在伪满皇宫时常戴在手上的。”
“随之我毫不迟疑的把那只带着日历的心爱的铂金手表摘了下来，交到了溥仪手中。没想到溥仪竟转手把这手表递给了那位苏联翻译别儿面阔夫。他没有拒绝，悄悄地搁在了口袋里。”
除此之外，前伪满皇宫博物院（位于吉林长春，原是溥仪充当伪满洲国皇帝时居住的宫殿）研究员兼作家王文峰也为这块腕表的历史真实性作证。
这枚百达翡丽型号96腕表表盘上半部显示为米白色，下半部为铜色，跟《百达翡丽博物馆藏品二》显示的该型号表盘原始模样并不一致。而根据王文峰回忆，他在1982年对溥仪贴身随从李国雄的20多次采访中获知，溥仪曾经让李国雄打开一块铂金手表“来研究它的构造功能。”
王文峰转述李国雄的话称，“手表打开后，溥仪就问这表盘是铂金的吗？并让李国雄拿工具，探个究竟。移除了涂层的下半部之后，溥仪说底盘都出来了，不是铂金的，于是便阻止了他。”
这从侧面解释了这块古董表的表盘为何与百达翡丽官方记载的型号96腕表表盘不一致。
王文峰在纪录片中还明确表示，富艺斯上拍的这块百达翡丽型号96古董表跟他2023年在别儿阔夫家中拍到的照片“是完全一致的。”
在钟表拍卖领域，富艺斯拍卖行始终占据全球第一的市场份额。在常规钟表季度拍卖之外，富艺斯每年也会举办一些主题专场拍卖会，比如，2023年为百达翡丽与蒂芙尼庆祝合作170周年推出的联名款“鹦鹉螺”腕表举办的专场拍卖会，以及2023年为庆祝爱彼皇家橡树腕表问世50周年，策划的一场88枚爱彼皇家橡树古董表拍卖专场。
通过这些主题专场钟表拍卖会，Thomas Perazzi彭伟时对界面新闻表示，“我们希望向藏家展示一些手表，或某些品牌的重要性。这也让我们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，只在给予钟表藏家社群充分的解释，或者更多地展示我们掌握的腕表知识和具备的热情。”